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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赌一把（第2页）

他说完，往草堆一靠，腿。

“所以啊，”他总结道，“这事儿，离了我这‘都护府特使’的身份，你们玩不转。”

地牢里安静了一瞬，只有陈君集嚼肉的细微声响。敖瀛看着他，目光沉静，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陈大人，你这番谋划，不错。可我该如何判断，这不是史名海老大人授意，让你演给我看的一出戏？目的就是借你的手，名正言顺地将我和我的人都‘送’进某个更完美的陷阱？”

陈君集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他把嘴里那口肉用力咽下去，拍了拍手上的油渣。

“敖老板，你这疑心病，比我还重。”他摇摇头，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又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是不是史老头的计策？嘿，现在说这个，还有啥意思？”

他抓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哈着酒气道：“最重要的是，老子不想跟他干了！不想再当他手里那杆用完就丢的破枪了！明白吗？”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心口：“这次差点被当弃子丢掉，还不够明白？我算是看清楚了，在他那儿，干得再好也就是条有用点的狗。所以，我改主意了。我就想拿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自己换点实在的，能攥在手里的东西。金银财宝，它不咬手啊！”

他瞥了一眼敖瀛和慕容旧，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至于你们信不信得过我？嘿，这不该我操心。是你们得决定，要不要赌这一把。不过我劝你们……”

他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紧迫感：“快点琢磨。史敬忠那小子是不怎么聪明，可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等他反应过来，或者从他爹那儿得到什么明确指示……到时候，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上忙了。机会就这一次，过期作废。”

他靠回去，最后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说了，敖老板，慕容城主，你们掂量掂量。跟整个瀚海巴扎比起来，跟你们那个宝贝绿洲的太平比起来，我这区区十五万两……真不算贵。”

地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陈君集脸上那点得意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僵在了嘴角。他志在必得地看着沉默的敖瀛和一脸不忿的慕容旧，似乎己经准备好听他们讨价还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踱了出来，站到了敖瀛身边。火光映照下，那张脸和敖瀛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更冷，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十几万两白银……”这个“敖瀛”开口了，声音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微冷的腔调，“这价钱，听着似乎……我也可以赌一把。”

陈君集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从草堆上弹起身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张跟敖瀛一模一样的脸。他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

“你……漆黑之牙？”他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你怎么会……跟他们一起了？”

他目光在真假敖瀛之间来回扫视，最后下去，一屁股瘫坐在草垛上。刚才的精明和算计瞬间蒸发，只剩下万念俱灰的死寂。他太清楚了，漆黑之牙，能完美变成他陈君集的样子，模仿他的笔迹、他的语气、他的一切。就算不如他自己了解都护府那么多隐秘，但仅仅是为了通过关卡、执行那个计划……多半是够用了。他的筹码，他的大部分凭仗，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地牢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中，真正的敖瀛却轻轻叹了口气。他抬手，示意敖靥退后一步。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陈君集，声音平稳而清晰：“不必这样。”

陈君集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茫然。

敖瀛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语气干脆：“陈大人，你的条件，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