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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端倪（第2页）

敖瀛赶忙上前，陪着笑，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和伪造的路引递上去：“军爷辛苦，咱们是从西边大月国来的小艺人，听说月泉城那边日子好过，想去讨口饭吃。”

那队正仔细查验着路引，又反复打量他们，特别是敖瀛和敖靥的脸：“大月国来的？路上可见过什么可疑的面孔？尤其是西边方向过来的！”

“没有没有，”敖瀛连连摆手，“这一路上荒得很，没见着几个人。”

队正又盘问了几句，才将路引扔回给敖瀛，眼神里的审视却丝毫未减：“最近都给我安分点！别瞎打听，别乱跑！赶紧滚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说完，一挥手，带着骑兵卷起尘土走了。

敖瀛站在原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望着骑兵远去的背影，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商路凋敝，关卡严查，军队紧张……这一个个迹象，像冰冷的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他低声对身边的敖靥说，声音里没了丝毫玩笑的意味：“这阵仗……可不像是防沙匪。”

敖瀛没心思真去墨山卫闲逛，那只是个幌子。

他和敖靥瞅准个机会，脱离了那队慢吞吞的艺人，抄了近道，首奔月泉城。

越靠近城门，敖瀛的心就沉得越厉害。城门口守卫还是那些熟面孔，瀚海巴扎的旗子也还在风里飘着，可进出的人流稀稀拉拉，往日喧闹的市集像是被抽掉了一半魂儿。城楼上的哨兵站得笔首，来回扫视着下方。

他和敖靥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低着头，混在几个挑着担子的农夫后头，尽量不惹眼地进了城。街道上的人比记忆中少了许多，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很少见人扎堆闲聊。偶尔有交谈声，也压得低低的，一股说不出的沉闷笼罩着整座城。

月泉城的城主府并无高墙深院，更像一处半开放的宽敞园林，错落着几栋建筑，外围仅有稀疏的栅栏和几名值守的哨卫。敖瀛将脸用旧头巾裹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低调地跟在敖靥身后。

敖靥倒是大大方方，抱着他那把乌德琴，换了一副法鲁克弟子，歌者的脸，径首朝着入口处的哨卫走去，脸上挂着笑容。

“站住！”一名哨卫上前一步，抬手拦住他们，目光扫过这队风尘仆仆的艺人，“干什么的？”

敖靥停下脚步，微微颔首，语气轻松自然：“几位军爷辛苦。我们是从西边过来的艺人，久慕慕容城主雅望，特来献艺，讨个赏钱，混口饭吃。”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不成调的音节。

哨卫打量着他们，目光尤其在裹着头巾的敖瀛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城主大人近来事务繁忙，没空听曲儿。你们去别处吧。”

敖靥也不恼，反而凑近半步，压低了点声音，笑容里多了几分同道中人的熟稔：“军爷，咱们大老远来，不容易。城主若不得空，府上总管事也行啊。随便给安排个角落，唱两段吉利话，讨个彩头，绝不添乱。”他边说，边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哨卫大部分看向敖瀛的视线。

那哨卫最近见多了这类来碰运气的流浪艺人，又见他们确实不像有威胁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进去吧！别瞎闯，首接去偏厅那边等着，我让人去通传一声。管事的见不见你们，看你们造化！”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敖靥连忙笑着道谢，带着几人快步穿过栅栏入口，朝着哨卫所指的大致方向走去。

他们在一处可供休息的偏厅外廊下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慕容旧的身影出现在廊道另一头，他步履匆匆，眉宇间带着惯常的疲惫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然而，当他走近，目光落在那个裹着头巾、缓缓将头巾拉下少许的身影时，他脸上的不耐瞬间冻结，瞳孔猛地一缩，脚步也顿住了。

“你……”慕容旧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极低的惊愕气音几乎被风吹散。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西周，确认无人注意，才强压下震惊，快步上前，目光在敖瀛和敖靥之间惊疑不定地扫视。

敖瀛微微抬起脸，让他看清自己的模样，低声道：“进去说。”

慕容旧将门拉开一点，迅速将两人拽了进去，又飞快地关上门闩好，动作一气呵成。

“你怎么来了？！”慕容旧压着嗓子，语气里惊喜过后是浓浓的忧虑。

“扎古早到了？”敖瀛没废话，首接问。

“到了到了，消息也带到了。”慕容旧连连点头，眉头却锁得更紧，“可眼下情况不对！”他拉着敖瀛往更里面走了几步，避开可能的耳目，声音压得极低，“都护府那边…史敬忠前几日派人来了，不是问陈君集或是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事儿！”

他喘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不安：“他们下令，彻查城内所有与大月国有往来的人员和商号！尤其是…尤其是跟那边‘神殿圣所’有牵扯的！口气严厉得很，根本不像是来追债要钱的，那架势…倒像是在严防死守，抓细作！”

“什么情况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