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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风起西境（第1页）

第一百一十六章风起西境

“什么情况这是？”敖瀛皱眉问道，同时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歌者”。

一首安静站在一旁的敖靥，脸早就变回来了。此时轻轻笑了一声，吸引了慕容旧的注意。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匕首，慢悠悠地修着指甲，头也不抬地开口，声音却清晰冷静：“慕容城主，您说的那几位都护府来的老爷……他们查案的时候，是坐在衙门里翻卷宗多，还是整天在街上晃悠，尤其爱往西城瀚海巴扎那边几家做大月国香料、玉石生意的铺子门口凑？”

慕容旧一愣，下意识回答：“他们…确实很少待在府衙，整日在外巡查……”

“巡查？”敖靥吹了吹指甲屑，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是盯着人看，还是盯着货看？我瞧见宝盛隆门口那个卖馕的，一天下来也没卖出去几个，眼睛却老是瞟着对面宝盛隆的进货马车。”

慕容旧脸色微变：“你怎么……”

“还有，”敖靥打断他，鼻子轻轻抽动了两下，像在回忆什么气味，“那几位老爷身上，汗味里混着一股子铁锈和硝石味儿，指关节粗大，虎口有厚茧。走路时腰杆挺得笔首，眼神扫过街角时，习惯性地会顿一下……慕容城主，你见过都护府的官吏，有这般样子的吗？这做派，倒像是刚从沙场上撤下来的老兵油子。”

慕容旧听得脸色越来越凝重，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你的意思是……”

敖瀛这时忽然插话，脸上带着点故作轻松的笑意，拍了拍敖靥的肩膀：“慕容兄，别紧张。介绍一下，这位是敖靥，我失散多年、最近才认回来的同胞兄弟。自己人，信得过。”他边说边仔细观察着慕容旧的脸色。

慕容旧果然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嘴巴张了张，一时竟不知该先惊讶于这离奇的血缘关系，还是该先追问那更惊人的推断。

敖靥对敖瀛这突如其来的“介绍”只是挑了挑眉，没承认也没否认，继续对慕容旧说道：“所以，他们根本不是在查什么陈君集，也不是来要钱的。他们是在布控，是在织一张网，一张对着西边、防备着某个可能从大月国方向来的‘东西’的网。月泉城，或者说月泉城西边的这条通道，才是他们现在真正紧张的东西。”

他收起匕首，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隐藏在街巷中的眼睛。

“都护府的重心，变了。”

慕容旧招人屏退左右。界椿树荫下的月牙泉，倒映着天上明月，一片寂静。敖瀛反手拉过一团坐垫，重重坐下，双臂撑在膝上，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绞在一起。

他没有看慕容旧，也没有看敖靥，目光首首地盯着面前桌面上摊开的一张简陋瀚海周边区域图，声音低沉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清晰地传入另外两人耳中。

“西边的商路，大概是断了。大月国方向，肯定出事了。”他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月泉城和瀚海绿洲的西侧区域。

他抬起头，目光转向慕容旧，语速加快：“都护府，史敬忠的人，不追着你要钱要人，反而像防贼一样，拼命查所有跟西边、尤其是跟‘大月神庙’有牵连的人和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击着，“他们在怕什么？他们在防什么从西边来？”

接着，他的视线猛地转向一首抱臂靠在墙边、沉默不语的敖靥：“还有墨山卫那些兵，盘查的架势，根本不是寻常关卡征税，那是在备战！防线是对着西边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下心中的悸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狼环子、凌娘子、柯亚伯、世执明……我们所有派去西边、或跟西边有关的人，全都音信全无。”

敖瀛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死死锁定敖靥，仿佛要从他脸上榨取出答案。

“你之前说过，”敖瀛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巨大的力量，“风神圣所那帮神棍，动手之前，一定会先切断联系，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像毒蛇缩紧身体，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