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造星
“有啊。”若狮儿一本正经地数,“比如您怎么白手起家,捣鼓出瀚海粪业,让大伙用上金坷垃…怎么在沙漠里找到水源,建起这绿洲…怎么跟大月国做生意,酿出好酒…怎么识破奸人算计,保住产业…听着就跟传奇话本似的。”
“你也知道金坷垃?金坷垃好处都有啥?”敖瀛听到前世的名词,突然觉得有些诧异。
若狮儿道:“这金坷垃把沙地变成土地,把土地种出金子。那粪球,我们现在私下都叫金坷垃。”
老乌斯曼也听得入了神,忍不住点头:“对对!敖老板这般经历,若是编成故事,由我们戏班子演出来,定然精彩!”
敖瀛哈哈一笑,摆摆手:“我那点事,有啥好演的。”但他眼神闪烁,显然动了心思。
他话锋一转,回到最初的问题:“故事是好,但光有好故事还不够。老丈,您走江湖多年,觉得艺人最大的难处是什么?”
老乌斯曼苦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辛酸:“还能是啥…地位低下呗。街头卖艺,跟乞讨差不多。观众高兴了扔两个铜板,不高兴了吐口唾沫。咱们耍得把戏,唱得词,在贵人老爷们眼里,就是玩意儿,图一乐,没人当真。”
“这就是症结所在!”敖瀛一拍桌子,声音提高了几分,“咱们不能走老路!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是去讨赏钱的!”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人:“我有个想法。咱们的戏团出去演出,不收钱!一分钱都不收!”
老乌斯曼和若狮儿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敖瀛继续道:“咱们要以‘瀚海粪业敬仰将士戍边辛劳,特派戏团荣誉慰问’的名义去!演完了,不是你们拿着帽子兜钱,而是由我们瀚海粪业出面,邀请全体将士!喝酒!吃肉!送疗伤的药品!送过冬的厚衣服!做小礼物。”
他越说越激动:“这样一来,你们就不是讨钱的戏子了!你们是给他们送去实惠、送去面子、送去欢乐的‘荣誉使者’!军士们感受到的不是施舍,是被尊重、被看重!这份面子,比金子还珍贵!”
若狮儿听得眼睛发亮,重重一拍大腿:“好!这法子绝了!当兵的要是看完精彩演出,还能白得酒肉物资,心里肯定记着瀚海粪业的好!谁给他们这份体面,心里自然就念着谁得好!”
老乌斯曼更是激动得手都在抖,酒杯都快拿不稳了。他混迹江湖一辈子,看尽白眼,受尽轻贱,何曾想过有一天能作为“荣誉使者”,被堂堂正正地请去军营,受到这般礼遇?
“大人…您…您这是把我们这些下九流…当人看啊!”老乌斯曼声音哽咽,老泪纵横,“若是真能如此…小老儿这把老骨头…必定竭尽全力,把最好的戏、最真的心…演给军爷们看!”
敖瀛笑着给他添酒:“这就对了!咱们要让他们记住,是瀚海粪业看得起他们这些为国流血的汉子!他们尊重你们,就是尊重瀚海粪业!这份情谊,比说什么都管用!”
帐内肉香依旧,酒意正酣。一场关于尊严与认可的变革,正随着酒液,缓缓流入每个人的心中。
敖瀛注意到老乌斯曼渐渐放开了些,盘子里的肉消耗的速度快了不少。他心里笑了笑,并不急着开口,只是耐心地等着。每当老乌斯曼停下咀嚼,似乎有些拘谨时,敖瀛就适时地为他添上酒水,或者自己也拿起一块肉慢慢吃着,尽量营造出一种轻松共餐的氛围,少让对方感到些压力。
等老乌斯曼又解决掉一块肉,端起酒杯润喉的间隙,敖瀛才放下手中的骨头,用闲聊般的语气引出下一个话题:“说起来,光是演得好、送东西,感觉还差了点意思。”他用布擦了擦手,看向两人,“老丈您刚才也说了,艺人地位低,说的话没人当真。就算咱们送去酒肉,军士们感激归感激,可能转头就把戏班子忘了,或者只觉得是咱们钱多烧的。怎么才能让他们不光记得好处,还能把咱们说的话、唱的词,真正听进心里去呢?”
若狮儿皱着眉头,努力思考了一下,闷声道:“难。弟兄们认拳头,认实在的好处。戏文里的词儿…听着热闹,过后就忘了。”
老乌斯曼也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深有同感:“是啊大人。我们唱完就走,人微言轻,就像沙漠里的风,吹过去就没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