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雪依旧说,我发过誓。
你是个骗子。
雪又变成一个人的样子,她从未见过又似曾相识,那白银与蔚蓝的颜色。
但我要的不是那个家,我要我自己的家,那幢屋,那座湖,那棵树,那个人,不要冬天的雪夜。
那曾是你的家,雪说,但现在只是一个梦,一个遥远的梦,一个永远成不了的梦。
怒火比寒冷更加滚烫,她睁大眼睛,挣扎着要爬起身子,马儿停住了,扬起脖子给她使力。
她不放弃,决不放弃,就算得等到太阳从西边升起,在东边落下,等海水枯干,山脉飘散,也不放弃。
什么都没有,雪说,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要意义!!!”
她嘶吼而出,如一头发狂的狼,但在下一刻她好似又失去了所有力气,泪水都结了冰。
“我也不要孤独。”
那你要什么?雪问。
那是一个名字,她便从马背跌落,倒在白雪之中。
言语都是风,风里都是黑色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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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的马车,暖炉滋啦滋啦地燃烧,少年轻捧一本书一边喝茶一边看书,突然身侧的笼子开始摇晃了起来。
“啾!”
特里赶紧掀开笼布,发现血银在笼子内疯狂挣扎嘶鸣,它好似在召唤什么东西,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行驶平稳的马车突然停住,周围的骑士跨下的马匹也在不受控制地受惊嘶鸣。
“嘎嘎嘎嘎嘎嘎!”
“我的诸神啊!”
耳边传来汉考克失神和其余骑士异口同声地呐喊还有乌鸦的啼叫,后者仿佛成千上万,叠在一起,特里打开车帘,这一刻窗外的景象也彻底震惊了他。
那是漫天群鸦在空中飞舞,遮蔽了天空。
“啾!”
随着车厢内血银的一声啼鸣,它们自动排列成黑色的桥梁直指一个方向。
他反应很快,先是看眼血银,随后直接打开了笼子,银隼几乎是以子弹般的速度飞出,而他也戴上影鸦之戒,脑海中传来的视野和消息令他无比惊愕,他立刻做出决断,踢开厢门,径直跳过车厢,跨过还在惊愕状态的马车夫,骑上其中一匹弗里斯兰马。
“少爷!”
“在原地等我,情况紧急,我马上回来,这是命令。”
金发少年拔出瑟雷利安钢匕首,一刀切断连接的挽具和牵绳,两腿一夹,马儿奔驰而去。
在那雪地林原中,在那群鸦环绕的尽头,少年看到了那匹熟悉的黑鬃猎狐马站在中央,宛如一位忠心守护的骑士,而当看清它守护的那个身影。
那个倒在雪地上的紫发少女。
他完全呆愣在原地,接着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从马背上下来,踏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步伐踩着雪急忙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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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梦中醒来,身旁是温暖的炉火,耳边是车轮的轱辘声,而面前是那个人。
“我找到你了。”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你疯了。”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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