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众多艺考生汇聚京城,碰到任何人都属于正常。
初试考完了之后,一个个都特别无聊。
听说当红歌手在中戏举办签售会,很多人都过来凑热闹,打发无聊的时间。
而且,苏超的这张专辑质量。。。
春雷滚过山脊时,桃树的第一片花瓣落进了录音亭的台阶缝里。王劲松蹲下身,用指甲轻轻抠出那瓣湿漉漉的粉红,夹进《倾听心理学导论》的扉页。书页早已泛黄起皱,边角卷曲得像老人枯瘦的手指,可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却依旧清晰??那是五年来他与无数沉默灵魂对话后留下的痕迹。
“阿木寄信来了。”林知梦从门口进来,抖了抖伞上的水珠,将一封贴着师范院校邮戳的信递给他。“说他已经开始给一年级学生上‘情绪日记课’,孩子们每天画一幅心情图,不许写名字,只准在角落画一颗星星或一朵云。”
王劲松拆开信纸,目光掠过那些工整字迹,停在最后一段:“有个孩子连续三周都画黑云,昨天终于肯开口说,他爸爸每晚喝酒摔东西。我带他去了学校新设的‘安静角’,他坐在豆袋椅里讲了四十分钟,出来时整个人轻了十斤。”他读完,嘴角微微扬起,却没说话,只是把信折好放进绿色笔记本里。
林知梦看着他,忽然问:“你还记得赵奶奶吗?就是去年冬天,在录音亭里讲了一辈子没跟儿子道过歉的那个老太太。”
王劲松点头。“她儿子回来了。”
“今天早上来的,拎着一筐腊肉和两瓶酒。”林知梦声音轻下来,“他在门口站了两个小时,直到小兰请他进去喝杯热茶。他说他在外打工三十年,以为母亲恨他抛家弃子,其实……其实是他自己不敢回来面对她老去的样子。”
王劲松闭上眼,仿佛又听见那个冬夜录音中颤抖的声音:“娃啊,娘不是怪你走,是怕你走得不安心。”那时赵奶奶已卧床半年,说话断续如风中残烛,可每一个字都扎进听者心里。
“他录了音。”林知梦说,“就在刚才,他一个人进了录音亭,对着麦克风说了近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眼睛肿得睁不开,但一直在笑。”
王劲松睁开眼,望向窗外。雨丝斜织,远处山坡上的“听”字石碑已被青苔悄然爬上边缘,像时间悄悄盖下的印章。他知道,那一小时的倾诉不会上传,不会转发,甚至可能永远不会被第二个人听见??但它存在了。这就够了。
几天后,教育部派来的督导组悄然抵达。这次没有穿制服的人,也没有公文包和摄像机,只有三位戴眼镜的中年学者,背着双肩包,穿着登山鞋,自称是“课程试点观察员”。他们在村里住了五天,白天旁听村民自发组织的“故事交换会”,晚上窝在图书室翻阅档案目录,偶尔低声讨论几句。
第六天清晨,其中一人找到正在劈柴的王劲松:“我们想申请一段音频,用于教师培训教材。”
王劲松停下斧头,擦了擦汗:“哪一段?”
“就是那个聋哑小男孩用手语唱《花开那天》的版本。”
王劲松沉默片刻。“那段音频的原始影像资料,目前仍保存在缅甸边境营地的合作机构手中。我们这里只有经过脱敏处理的文字转译稿。”他顿了顿,“而且,那位孩子至今未能与家人团聚。他的手语老师告诉我们,他最大的愿望不是被看见,而是‘有人能听懂我指尖说的话’。”
对方叹了口气:“可我们需要真实案例,才能让一线教师理解非语言表达的重要性。”
“那就让他们来这儿。”王劲松指向图书室,“不是来看材料,而是来学会怎么坐下来,等一个人愿意开口??哪怕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人怔住,良久才点头离去。
一周后,全国五十所试点学校的首节“倾听教育课”同步开启。新闻报道中提到,许多教室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三十分钟内,师生共处一室,无人讲话,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有校长坦言起初担心“浪费课时”,但第二天就有学生主动交来一张纸条:“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不必总是笑着。”
与此同时,《山谷回信》的创作者发布新声明:将歌曲所有收益捐赠成立“无声之声音乐基金”,专门资助偏远地区儿童艺术疗愈项目。他在采访中说:“我不是在创作音乐,我只是替那些无法发声的人按下播放键。”
这股涟漪继续扩散。某知名综艺团队联系林知梦,提出以“心灵之桥”为原型打造一档明星公益纪实节目,承诺高曝光、大投入,并邀请王劲松担任顾问。“我们可以请顶流明星来做一日志愿者,流量guaranteed。”制片人语气笃定。
林知梦当场拒绝。“我们的工作不需要见证者,只需要同行者。”
对方不解:“可没有传播,怎么影响更多人?”
“当镜头对准哭泣的脸庞时,眼泪就不再是眼泪,而成了道具。”她说,“我们要的是改变,不是表演。”
通话结束后,她在日记本上写道:“真正的温柔,从不急于展示自己。”
然而,并非所有回响都是善意的。四月的一个午后,一辆外地牌照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村口,两名男子下车后直奔村委会,要求调取“土地之声档案库”的全部参与者信息,声称受某学术研究机构委托进行“社会心理趋势分析”。
村干部第一时间通知王劲松。他赶到时,其中一人正拿着平板电脑展示所谓“授权文件”,语气强硬:“这是国家级课题,配合调查是公民义务。”
王劲松静静听完,从背包取出一份文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民间口述史伦理准则》中文译本复印件。“根据第十三条,任何涉及个人情感经历的采集行为,必须遵循自愿、匿名与可撤回原则。”他指着条款,“你们的研究机构是否获得每一位讲述者的单独知情同意?是否有第三方监督机制确保数据不被滥用?”
对方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