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郊外的茅屋前,炊烟袅袅升起。王晨与王胜的父母正蹲在灶台边添柴,火光映着他们眼角的皱纹,添柴的动作缓慢却熟练。
刘医师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手里拿着几根晒干的草药,慢悠悠地捻碎,偶尔抬头望一眼天边的流云,眼神平和。
五位老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天刚亮就起身,劈柴、挑水、做饭,日头偏西便收工,伴着虫鸣入眠。
茅屋周围的菜地里,几畦青菜长得郁郁葱葱,是他们亲手弄的成果,透着与世无争的安稳。
没人知道,这片看似平静的郊野,实则藏着三百双警惕的眼睛。
星云阁的弟子们匿于密林深处、草丛之中,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们的目光始终落在茅屋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从王晨离开的那天起,他们便守在这里,像沉默的磐石,护着这小小的安宁,只等那道指令传来。
日头爬到正午时,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沿着田埂走来,脚步轻快,腰间别着个油布包裹的物件。
他在离茅屋半里地的老槐树下停住,片刻后,一道身影从树后闪出,正是南境暗夜司的司长。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汉子,确认无误后,接过对方递来的油布包。解开三层油布,里面是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司长指尖灵力微动,轻巧地挑开火漆,展开信纸。只看了几行,他原本紧绷的嘴角便缓缓舒展开,眼底漾起一丝久违的笑意。
信上字迹清隽,字里行间透着沉稳的底气,王晨在信中言明,讨伐奸佞的部署已近尾声,胜算十足,特令南境暗夜司即刻行动:
一是在南城附近重新集结星云散落的弟子,为后续重建秩序做准备;
二是密切关注凤凰城动向,若薛长老那边有难,即刻出手援助。
“云志长老果然没看错人。”司长低声自语,将信纸凑近鼻尖,能闻到淡淡的墨香混着一丝硝烟气。
他想起初见王晨时,那年轻人虽年少,却已显露出远超同龄人的周全,如今看来,这份缜密更是到了骨子里。
连凤凰城的援助都提前安排妥当,丝毫不漏,足见其顾全大局的胸襟。
他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纸页化作灰烬,随风飘散。转身时,他对着密林深处比了个手势。
“传我令。”司长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新集结星云阁所有弟子。
另外,派十名精锐在凤凰城周围盯梢,一有异动,立刻回报!”
密林深处传来几声极轻的回应,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三百道身影开始悄然移动,动作迅捷如狸猫,转瞬便消失在林间,只留下草叶轻微的晃动。
茅屋前,王晨的母亲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递给刘医师,嘴里念叨着:“这天儿燥,多喝点败火的。。。。。。”
炊烟依旧缭绕,田埂上的野花静静绽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另一边
马帮主踉跄着终于到了烈马帮大本营,沉重的铠甲“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浑身是伤,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染透了半边衣袍;
右腿的甲胄被劈裂,露出下面淤青的皮肉;脸上更是添了几道血痕,混着汗水往下淌。
他扶着长枪喘了半天,才勉强直起身子,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仍是方才那场惨烈的厮杀。
离开雷震后没走多远,他就在一处集镇撞见骑正在劫掠,十几个百姓被捆在柱子上。
哭喊着求饶,而那些穿飞鱼服的畜生正笑着用刀划破他们的衣服,抢夺怀里的银子。
马帮主当时就红了眼,哪里还记得雷震“莫要冲动”的叮嘱,握紧赤兔烈马枪便冲了上去。
“狗贼!”他怒喝一声,枪尖灵力暴涨,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幻影,赤兔马幻影如奔马踏浪,瞬间穿透三名骑的胸膛,血花溅在他脸上,烫得惊人。
剩下的缇骑吓了一跳,举刀便砍,却被他枪杆横扫,砸断了七八根手臂,哭喊声此起彼伏。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第一支百人团便被他杀得只剩十几个,跪地求饶的胆子都没有,爬起来就跑。
他本想就此罢手,可没走三里地,又撞上第二支骑在焚烧民房。
那火舌舔舐着茅草屋顶,映着百姓绝望的脸,马帮主的怒火再次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