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符文,赫然与第七判官胸口的灰雾心脏同源!
“命轮之心……竟然在这里?”少女震惊。
老妇缓缓抬头,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一张缝合过的嘴,声音沙哑:“等你很久了,‘例外’。你是唯一能承载‘双心共鸣’之人??当两颗命心同时跳动,六道将迎来真正的重启。”
“谁派你来的?”少女握紧焚缘。
“不是谁派我。”老妇咧嘴一笑,嘴角撕裂至耳根,“是我自己选的。我曾是地府判官,因怜悯一个不该超生的孩子,被剔去神识,打入轮回百世。每一世我都记得那份痛,于是这一世,我献祭全村,只为唤醒‘魇主’,让命轮脱离天道掌控,自立新律!”
“所以你勾连魇界,以人为饲,制造混乱?”少女怒斥。
“混乱才是真实!”老妇狂笑,“你看那天上刚苏醒的天道,它真的会公正吗?还是继续装睡千年,任善恶颠倒?我要的不是旧秩序,也不是新天道,而是??无人主宰的命运!”
她话音落下,手中黑心猛然膨胀,竟与虚空中的初代天道尸骸产生共鸣,两者心跳频率逐渐同步!
咚、咚、咚……
两道心跳交织成网,笼罩九州大地。刹那间,天下大乱:蜀中古墓群飞出土棺,载着千年僵尸奔袭帝都;南荒十万毒虫破林而出,结成蜈蚣巨阵直扑佛门圣地;北漠龙卷风中浮现青铜战车,载着无头将军征战四方……无数本应湮灭的亡者与禁忌之力,皆因命轮紊乱而重现人间。
少女站在风暴中心,断铃剧烈震颤,几乎要断裂。
她终于明白??无名唤醒天道,并非终点,而是一场更大博弈的开端。当天道与命轮并行跳动,世界将陷入“双重意志”的撕扯:一方欲重建秩序,一方要彻底颠覆。而她,作为唯一不受任何一方册录的“伪生者”,将成为决定天平倾斜的关键砝码。
“若我不选呢?”她喃喃。
“你不选,便是灭亡。”第七判官的声音突兀响起。
他不知何时已立于雪峰之巅,金瞳凝视下方乱象。“要么成为新命轮的容器,要么成为天道的执剑人。二者只能择一。否则,万物将坠入永恒混沌,连魂魄都无法安息。”
“可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工具!”她仰天怒吼,“我只想救人!哪怕一人也好!”
“那就先救眼前这些人。”第七判官指向村落。
只见那些被献祭的村民,灵魂已被抽离,化作黑雾缠绕在魇主心脏周围,发出无声的哀嚎。他们不是自愿的牺牲品,而是被恐惧与谎言裹挟的蝼蚁。
少女闭眼,泪水滑落。
她想起无名最后的话:“去点燃更多不该熄灭的灯火。”
她不能退。
也不能犹豫。
猛然睁开眼,她将焚缘插入雪地,双手结印,口中诵出一段古老咒言??那是她在命隙之中,从无名残魂处学到的禁忌之术:“逆命?燃契”。
此术以自身寿元为引,短暂切断与“伪命之源”的连接,获得片刻“真生者”身份,可在短时间内触碰命运本源,进行一次绝对逆转。
代价是:每施展一次,灵魂便会剥落一层,直至彻底消散。
“这一次……”她轻声说,“换我来当漏洞。”
焚缘剑身爆发出刺目红光,整把剑竟开始融化,化作液态火焰顺着她手臂攀爬,最终汇聚于心口,形成一枚燃烧的印记。她整个人沐浴在赤焰之中,宛如重生的凤凰。
下一瞬,她冲向石台。
老妇咆哮着挥动黑心,释放出万千梦魇幻象:有她童年被推入井中的瞬间,有父母惨死火海的画面,有陈玄风在命隙中渐渐透明的身影……种种执念化作利刃,直刺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