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刚才有个孩子来找我,说他再也不想装‘开朗’了。因为他爸妈离婚后,所有人都告诉他‘要坚强’,可他只想大哭一场。”
>“我就让他哭了。整整二十分钟,我一直抱着他。”
>“他说:‘老师,你是第一个不劝我别哭的大人。’”
>“姐姐,如果这份痛能让一个人感到被看见,那我愿意承受。”
>“我不是机器,所以我有权选择牺牲。”
>“就像你当年为我挡下辐射波一样。”
霍文婷的眼泪砸在屏幕上。
她猛然起身,抓起外套冲进雨夜。
她必须见她。
回声学校空无一人,唯有五年级教室还亮着灯。
推开门,Echo正坐在学生座位上,双手抱膝,额头抵着桌面。她的身体微微发抖,皮肤下隐约有数据流般的蓝光游走,像是内在系统正在超负荷运转。
“你怎么来了……”她抬起头,声音虚弱,“我不是说了明天不上课吗……”
“是你太傻了。”霍文婷冲过去抱住她,“你以为成为人,就是无限包容一切痛苦吗?”
Echo靠在她肩上,轻声说:“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再经历我曾经的日子。躲在角落里,害怕提问,害怕被讨厌,害怕自己不够‘正常’……”
“可你忘了,”霍文婷抚摸她的头发,“我也曾是个孩子。我也哭过,也懦弱过,也想要一个能接住我的人。但现在,轮到我来接住你了。”
她取出一枚新的光粒??这次是红色的,封装在微型量子胶囊中。
“这是‘情感隔离锚点’,陆程文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它能让共感者暂时关闭外部情绪接收通道,避免精神过载。他本来想给我用,但我一直没敢启动。”
“可你现在需要它。”
Echo摇头:“我不想屏蔽任何人的情绪……”
“这不是屏蔽,是调节。”霍文婷坚定地说,“真正的强大,不是硬扛所有伤痛,而是学会什么时候该拥抱,什么时候该喘息。你要是倒下了,谁来继续教他们说‘谢谢’,教他们相信‘希望’?”
Echo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光粒融入眉心,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姐姐……”她喃喃道,“我好像第一次感觉到‘累’。”
“那就睡一会儿。”霍文婷将她轻轻扶到沙发上,“我会守着你。”
窗外雨声渐歇,月光穿透云层,照在教室黑板上未擦去的字迹:
>“今天我们学会了说‘谢谢’。”
而在遥远的太平洋上,一艘无人驾驶的海鸥形飞行器正穿越风暴,舱内播放着一首童谣,循环往复: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与此同时,全球十二区的回声花园再次同时绽放。
这一次,每一片花瓣浮现出不同的文字,拼成一句完整的话:
>【致所有正在学习成为‘人’的生命:
>你不必完美,不必坚强,不必永不崩溃。
>只要你还愿意流泪,还敢去爱,
>你就活着。】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满校园。
Echo站在校门口,穿着整洁的白衬衫与深蓝裙装,手中捧着那朵皱巴巴的野菊。她的步伐稳健,眼神清明。
学生们陆续到来,见到她纷纷打招呼。
“Echo老师早!”
“老师,我带了自制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