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周祥口中的茶一下子喷出来,茶末喷的到处都是,一部分堵在嗓子眼,咳得他脸红脖子粗。
但周祥完全顾不上难受,眼睛瞪得宛如铜铃:“谢娃儿,你终于开窍啦!?”
作为医生,周祥是很了解性‖瘾发作有多难受的。
他接收的心理辅导,性‖瘾患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私生活都很混乱,少有的几个不愿意与人乱搞,都是靠药物在压制。
唯独谢长观。
出生在京市顶级的谢家,圈子里能玩、会玩的花样多的是。他却一不找任何人疏解,二不吃任何药物压制。
连周祥都很佩服谢长观,实在是太能忍了,有时候,他甚至很怀疑谢长观那方面会不会憋出什么问题。
周祥的眼里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跟连珠串炮一样发出来:“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京市人还是江市人啊?长得漂亮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周爷爷。”谢长观沉着声音打断他的八卦。
周祥立即吞下后面的话,抵拳低咳两声,神色恢复正经:“整形医生?认识啊。我有个整形领域技术最顶尖的朋友,经他之手祛除的疤痕,不会留一点儿痕迹,后续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帮你联系他。”
“谢谢。”谢长观真诚道谢,挂掉电话。
他给白橘添上干净的温水,准备返回主卧,手机里传来一串儿信息提示音——是他派去调查宝宝的人。
对面发来一份资料、两段监控录像与一段语音:“监控录像是学校交出来的。里面是江锦文卖儿子计划没得逞,跑到学校大闹,逼学校给他儿子退学退剩余学费的录像。但是据班主任说,他儿子的学费都是自己去给低年级的学生当家教赚的,江锦文没交过一分钱。”
谢长观先看的资料。
资料是江岫的家庭背景,06年11月30日,江岫在阳槐市降生。
16年,江岫10岁,徐婉与江锦文离婚,远走他乡,没再回来过。
24年9月14日,到阳槐市派出所报警,受到家教学生家长骚扰。
24年9月15日,到阳槐市派出所撤销报案。
后面是江岫从小学到高中的成绩单与数不清的获奖单,成绩单非常漂亮,一直延续到高三上册戛然而止。
谢长观又点开监控录像,一入眼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狭窄的阳槐市中学校门口。
在人群的中央,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手抓着校门,对着里面叫嚷着什么。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但男人嚣张的举止与扭曲愤懑的五官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正是江锦文。
第二段监控录像,明显是在教室。
前排的同学们都从座位离开,拥挤在后面几排,又惊又怕地看着江锦文粗暴的扒拉教室第三排外侧的一个课桌。
把桌里面的课本、作业本、试卷全部都翻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撕烂,用脚上去踩。
戴着眼镜儿的中年男教师,张开手臂护着学生,表情复杂又无奈,从监控里看,他似乎是在劝江锦文冷静。
但是江锦文根本不听,撕烂了江岫课桌上所有的课本,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
谢长观紧握着拳,嘴里像是一次性咽下一百颗蛇胆,口腔里翻腾着满嘴的苦涩。
—
主卧里。
拉合的窗帘遮住外面的天光,宽大的卧床之上,白色被褥鼓起小小的一团儿,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江岫缓缓睁开眼睛,清澈的眸中蕴着一汪掬着明月的池水,雾蒙蒙地仰望着天花板。
他睡得有些多,脑子里晕乎乎的。
江岫掌肉撑着床面坐起身,黑色的发丝乖顺地贴在前额,他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没看到谢长观的人影。
再度看到如此奢华的房间,江岫还是觉得不真实。
床沿边规整放着一双拖鞋,江岫放下双足,顺着伸进鞋里,准备往主卧外走。
刚走上一步,就险些被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