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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丹殿血光裂穹顶 枯木生焰尺耀京华(第1页)

第181章

丹元大会的琉璃殿顶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方才幽冥宗刺客留下的黑煞气还没散干净,殿内的气氛却比方才的厮杀更让人窒息。云渊半跪在地,左臂死死护着怀里的苏暮雨,右手按在她后背的伤口上——那里被一枚淬了魂毒的短匕划开,黑紫色的毒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像极了他此刻沉到谷底的心情。

苏暮雨的脸白得像殿角那盆快枯死的素心兰,她咬着下唇,想抬手碰一碰云渊的脸颊,却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气声说:“云渊…别管我…司曜真人…还在看…”话没说完,喉头一甜,一口血沫就溅在了云渊的衣襟上,那点红在素色衣料上晕开,像极了坠龙渊里见过的、转瞬即逝的血灵芝。

云渊的心像被那口血烫了一下,又酸又疼。他想起在坠龙渊外的丛林里,苏暮雨递给他那枚刻着“云”字的玉佩,说“青云阁能护你”;想起在京华的酒肆里,她借着酒意说“琅琊云氏的女儿,从来都做不了自己的主”;想起方才刺客的短匕刺过来时,她明明可以自己躲开,却偏偏扑过来挡在他身前——她总是这样,把所有心思藏在温和的笑里,连护着人都护得悄无声息。

“闭嘴。”云渊的声音发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他指尖凝聚起仅存的乙木灵气,想顺着苏暮雨的伤口往里探,可那魂毒却像附骨之疽,一碰到灵气就往他指尖钻,疼得他指节发白。“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这话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药王宗的玄尘长老拄着玉如意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西个穿黑衫的弟子,个个手按在腰间的丹炉上,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玄尘长老扫了一眼苏暮雨,又把目光落在云渊胸口——那里的祖传玉佩正微微发烫,隔着衣料都能看到一点微弱的绿光。

“黄口小儿,倒是重情义。”玄尘长老的声音尖细,像刮过琉璃瓦的风,“可你也不看看,这殿里现在是谁说了算?方才幽冥宗的人要杀你,司曜真人没拦着;现在你怀里揣着上古圣器,还伤了我药王宗的弟子——你真当京华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云渊抬头,视线越过玄尘长老,看向殿上的司曜真人。那位之前一首对他和颜悦色、说要“惜才”的天枢院真人,此刻正垂着眼,手指捻着念珠,仿佛殿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旁边的玄玑长老则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弟子说:“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身怀至宝却不懂藏拙,如今引火烧身,也是自找的。”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响起来,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嗡嗡的让人烦躁。有人说“那玉佩里的气息,好像是上古圣器”,有人说“琅琊云氏的女儿都快死了,他还护着,真是蠢”,还有人说“药王宗这是要动手夺宝了,天枢院是默认了吧”。那些话像小石子一样砸在云渊心上,他忽然想起石猛在青云阁说的“正道啊,就是披着体面衣裳的豺狼”,那时候他还不信,现在才知道,比豺狼更可怕的,是这些站在“正道”的牌子下,看着你死却不肯伸手的人。

“神农尺的虚影在你身上,对不对?”玄尘长老往前迈了一步,玉如意的顶端对着云渊的胸口,“方才你引动生机之力救这小妮子的时候,老夫就感应到了。上古圣器,有德者居之——你一个连灵根都没长全的采药少年,也配拥有?”

“有德者?”云渊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还有点压不住的愤怒,“长老说的有德,是看着人被刺客追杀而不救,还是看着人快死了,却想着抢人家的东西?”

“放肆!”玄尘长老脸色一沉,玉如意猛地往前一探,一道淡黄色的丹火就朝着云渊的手臂烧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老夫就替天行道,把这圣器从你手里拿回来!”

丹火带着灼热的气浪,离云渊的手臂只有一寸远的时候,苏暮雨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把云渊往旁边推了一把。可她自己却没躲开,那道丹火擦着她的肩膀过去,烧破了她的衣袖,露出一片被烫伤的红痕。

“暮雨!”云渊瞳孔骤缩,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苏暮雨靠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弱,却还在笑:“我说过…要护着你…琅琊云氏的人…虽然身不由己…但从不食言…”

那一刻,云渊心里的什么东西碎了。之前的谨慎、隐忍、对“正道”的最后一点期待,全都被苏暮雨肩膀上的那片红痕烧得干干净净。他想起老药师临死前说的“渊儿,生机不是用来藏着的,是用来护着要护的人的”,想起百草仙府里那株在石缝里钻出来的小草,明明周围全是枯木,却还是拼了命地发芽。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玉佩,那玉佩此刻烫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里面的神农尺虚影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情绪,开始微微震动。云渊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玉佩,指尖的乙木灵气不再压制,顺着玉佩往里涌——他知道,一旦催动神农尺的力量,他就再也藏不住了,天枢院、药王宗、幽冥宗,所有势力都会盯着他,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玄尘长老,”云渊的声音忽然变得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想要神农尺,我给你——但你得先问过它,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他猛地握紧玉佩,体内的乙木灵气与玉佩里的生机之力轰然相撞!一道刺眼的绿光从玉佩里爆发出来,瞬间冲破了丹殿的琉璃顶,在京华的上空炸开,像一朵盛开的青色莲花。紧接着,一道三尺长的虚影从玉佩里浮现出来,那虚影通体翠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纹,每一道纹路里都流淌着鲜活的生机,正是神农尺的虚影!

神农尺一出现,殿里原本稀薄的惰性灵气忽然变得活跃起来,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枯枝败叶,竟然开始慢慢发芽;苏暮雨肩膀上的烫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连玄尘长老那道还没散去的丹火,碰到神农尺的绿光后,也瞬间熄灭,变成了一缕青烟。

整个丹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那道悬浮在半空的神农尺虚影,脸上写满了震惊。玄尘长老的玉如意掉在地上,他指着神农尺,嘴唇哆嗦着:“真…真的是神农尺…上古圣器…真的在他身上…”

司曜真人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云渊,手指停止了捻动念珠。玄玑长老的脸色变得铁青,咬牙道:“这小子…竟然真的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云渊没有管周围人的反应,他抬手握住神农尺的虚影,一股温暖的生机之力顺着他的手臂,源源不断地涌入苏暮雨的体内。苏暮雨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她睁开眼睛,看着悬浮的神农尺,又看着云渊的侧脸,眼眶忽然红了:“云渊…你…”

“我说过,要护着你。”云渊转过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谨慎,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以前我总怕这力量引麻烦,现在才知道,力量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想抢它的人。”

就在这时,玄尘长老忽然反应过来,他猛地对身后的弟子喊道:“快!动手!把神农尺抢过来!谁抢到了,老夫赏他一枚洗髓丹!”

那些弟子一听,立刻扑了上来,手里的丹炉里喷出一道道丹火,朝着云渊和神农尺涌去。云渊眼神一冷,握着神农尺虚影的手轻轻一挥,一道翠绿的光墙瞬间挡在他和苏暮雨身前。那些丹火撞在光墙上,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反而被光墙里的生机之力转化成了一缕缕灵气,散在了殿里。

“还没完没了了?”云渊看着玄尘长老,语气里带着点冷意,“长老要是再不知好歹,我这神农尺的生机之力,可就不止能救人了——它能不能枯了你的丹脉,你想试试吗?”

玄尘长老被他的话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发白。他看着那道翠绿的光墙,又看着云渊眼里的狠劲,知道自己现在讨不到好。可他又舍不得放弃神农尺,只能咬着牙说:“你…你别得意!天枢院不会放过你的!整个京华的势力都会盯着你!你逃不掉的!”

云渊没有再理他,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苏暮雨,转身朝着丹殿的门口走去。神农尺的虚影在他身后悬浮着,翠绿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路,也照亮了殿里所有人复杂的脸色。他知道,从催动神农尺的那一刻起,他的路就彻底变了——再也没有青云阁的庇护,再也没有对正道的期待,他只能带着苏暮雨,在这满是豺狼的末世里,自己杀出一条路来。

走到殿门口的时候,云渊回头看了一眼殿上的司曜真人,又看了一眼那些还在震惊的人。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抱着苏暮雨,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丹殿——外面的阳光正好,可他知道,属于他的“黄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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