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轻轻碰了碰朱永贤的胳膊,朱永贤会意,在另一桌找到金佑谦,让他把二人叫来。
任五七派了几个家丁,将整个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不见谭老太爷的踪影。
任五七见大厅里的宾客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无奈硬着头皮进屋,同众人告罪,说自家老爷失踪了。
众人顿时哗然,朗朗乾坤,又当着本县大小官员的面,谭老太爷竟然消失不见了。
裘智看任五七刚才忙里忙外,和男仆们一直窃窃私语,担心谭老爷出了意外,甚至可能发生了命案,未料到竟是失踪。
裘智拉过任五七,问道:“谭老太爷是被人绑架了吗?”
任五七连连摇头,否认道:“不可能,已经问过家院了,今天没有可疑的人来过,而且老爷一整天都没出过门。”
裘智微一沉吟,再三确认道:“家里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可不信什么闹鬼的事。
任五七皱眉苦思许久,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惊呼道:“还有储物间没去找,可老爷平日从不去那啊。”
此时,文勉和曹慕回恰好来到了客厅,谭府里乱成一锅粥,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俩。裘智见后援到了,当即让任五七打了灯笼,带他们去储物间。
齐攥典今日家中有事,只派人送了寿礼,未能亲自前来。何典史同李巡检结伴前来,裘智虽没召唤二人,但俩人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周讷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沉思片刻,也起身去了储物间。他毕竟是一县得父母官,在他治下出了事,不好不去查看。
众人人来到储物间,任五七取出钥匙,打开了门锁。他推了一下门,谁知房门纹丝不动。任五七有些吃惊,微微一愣,随即使出浑身力气,又推了半天,房门依旧纹丝不动。
任五七无助地望向裘智,哭丧着脸道:“老爷,门打不开。”
裘智半信半疑,怕任五七演戏,故意制造密室,便亲自上前尝,确实无法打开。
他环顾四周,观察着储物间的外部构造,此房正面有一扇大门,四周没有窗户。
裘智问道:““这扇门内侧有没有门栓?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任五七凝神思索片刻,道:“只能从外面上锁,里面没有门栓。背面倒是有个小窗户,但那是用来透气的,连小孩都进不去。”
众人闻言,立即绕到储物间的背面,果然见到一扇小窗高悬,离地足有四米,窗口狭窄,显然不可能有人从此处进出。
而且今早下过一场大雨,地面泥泞不堪,窗下并无任何脚印,排除了有人利用小窗进出的可能。
朱永贤感觉储物间里定有蹊跷,否则门怎会无缘无故地打不开。他立刻把裘智护在身后,看了文勉一眼,道:“你上去瞧瞧。”
按照侦探小说的定律,凶手此时应已逃离,但朱永贤仍不敢掉以轻心。
文勉退后几步,猛然发力,一跃而上,轻松攀上了墙头。他单手稳稳撑在窗沿,另一只手推开了窗户,将头从小窗伸了进去,仔细看了半晌,然后利落地跳回地面。
周讷没想到陈安乐身边的人竟有如此身手,心中暗赞:好功夫。
文勉拍了拍手上的土,道:“屋里光线太暗,看不清细节,不过地上躺了两个人,门被一个柜子给堵住了。”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已有了答案,那两人定是谭老太爷和刘管家。
裘智心里暗道:好家伙,凶手这是和自己玩上密室杀人案了。
金佑谦见文勉不费吹灰之力攀上高墙,黑暗中眼能视物,心下肃然起敬,钦佩道:“天都快黑了,你还能看清大概已算不错了。”
文勉忙谦虚道:“以前经常走夜路,习惯了。”
裘智心中警铃大响,暗道:不会又让朱永贤给蒙着了吧。
他瞥向金佑谦,心中暗暗为他捏了把汗,看上白承奉都比文勉强啊。白承奉只是身残,心理还是正常人。文勉有PTSD,和他恋爱累死人。
裘没工夫管俩人暧昧,吩咐任五七:“找来几个小厮,你们把门撞开。”这种破门而入的小事,不用文勉他们这些大内高手出马。
任五七自从得知谭老太爷的死讯,就如同惊弓之鸟,一直躲在裘智身后,希望对方的官气能庇护自己。
现在听裘智让自己带人撞门,他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声哭诉:“老爷,有鬼,里面有鬼,不能开门,开了门鬼就出来了。”
朱永贤忍不住“哈哈”一笑,道:“真要有鬼,这门也关不住啊。你让人来撞门,一人给三两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任五七一听有钱,顿时有了胆气,“嗖”地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招呼人撞门。再可怕的鬼也抵不过白花花的银子来得实在,反正他不是谭家的人,报应不到他的头上来。
裘智看任五七瞬间变脸,摩拳擦掌地样,冲朱永贤比了个大拇指,关键时刻还得靠钞能力。
白承奉则是一脸淡然,对于自家王爷这种贴钱式打工早已习以为常,反正不是他的钱,花着不心疼。
任五七找来了平日里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小厮,有钱就得兄弟一起赚。几人合力,撞开了储物间的大门。
裘智一马当先进入储物间,观察起房间的内部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