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救我的明明是你。”
拉雅听见这话,顿时一股气血上头,她不允许这样的说辞,就算是救她的那个他也一样。
少女说话的语气从未如此急切,她的心脏好似都要崩开。
“我知道我做了件无比愚蠢的事情但…………”
“我说了不讨论这个话题,小姐,我不想在现在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更不想和你争辩,拜托(please)!”
特里举起双手以示投降,碧绿的眼神却和窗外的雪一般冷。
“我不会把小姐你赶回呼啸湾,你已经赢了,我输了,这还不够吗?”
但我也不想见到你这个样子,刚才的喜悦消失的无影无踪,见到这一幕拉雅十分不好受,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咬他的那一晚,不过这一次她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忘记。
“那得到什么时候讨论?”
怀里温暖的小鸟和那颗被点燃的心让她再也不愿像往日那样等待某人,等待消息,等待希望,又迎接失望,她受够了别人为自己做决定,就算不能改变,也要竭尽全力,就算要死,也要睁着眼睛清醒地看着这个世界死去。
“我他妈也不知道,这次出行的辎重和行李再加上我手下先锋官和兰斯骑士所需的马车,一共有三辆车,现在外面在下大雪,而最近的旅店离这儿至少十三瑟里开外,照现在的速度可能天黑也赶不上,我们也许得在荒郊野岭安营扎寨,而此次出行我没有预料到这次大雪封路的时间会提前,也没有预料到刚出发就会被迫在原地停滞两个时辰,处在曼耶湖和大卑南岸的枫树林里动弹不得,因为我得在弄清整个事情经过的同时还得想尽办法把某人从体温下降近七度的重度失温的死亡边缘拉回来,这次出行我没有带上草药更别说学士,为此我不得不在许多人面前动用非常规手段。尽管如此,某人也依旧处在危险之中,伤了肺和心脏连魔法也无能为力,夜晚降临,气温还会降低,肺水肿和心脏衰竭,任何一个都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要某人的命,而现在长夜有近七个时辰,能要十四次命,但某人依旧不听话…………”
特里的怒火几乎就要压抑不住,他努力控制自己没有将视线对向某人。
“总是嚷嚷个不停。”
“我不怕心脏衰竭和什么肺肿。”
拉雅此时心脏确实有些颤动。
“你应该怕,小姐,你应该怕。”
“我不怕。”
少女毫无惧色,黑红的眼睛也平静无波。
“因为有你在这儿。”
少年所有的话都被这句给呛了回去,他脸色愈加阴沉,半晌都没说出话。
“啾~”
血银也扑打着翅膀挡在紫发少女面前,但后者立刻把她按了回去。
“别这样对爸爸。”
“啾。”
随着猎隼一声啼叫,特里最后也只是沉默着转过了头,什么都没说。
她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模样,出人意料,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骇人,车厢内除了炉火燃烧的滋滋声和窗外的马蹄和风雪的声音,一切静得出奇。
拉雅又拉了拉身上的大衣,上面传来的点点灯心草味令她安心,也让猎隼很快又睡了觉,之前召唤群鸦和护航显然耗费了它不少精力。
在少女为血银裹紧毯子时她又回忆起自己现在里面没穿任何东西,绯红再次爬上她的肌肤,她偷偷看了看对面的金发少年,结果发现他的绿眼睛压根瞧都没瞧自己,环抱着双手自顾自得看着结雾的窗子。
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但随后她又想起一件事。
“黑风没事吧?”
少年望向她,他很想发火或者干脆置之不理,但看到那双黑红双瞳里的确切的担忧与自责之意,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
“它走在队伍中间,我没让它背任何东西,原本我是想派人骑它回呼啸湾报信,但它压根不让任何人骑,有人近它两米,就要撅屁股踢人,近它两尺,它能把人的头皮都给啃下来…………”
特里缓缓陈述道。
“除了面对我兄长它像匹老骟马一样温顺,对其他人脾气都这样糟透了,我甚至都没法让它掉头跑回去,不,是因为你它才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