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钦赶紧吸了吸鼻子,手背胡乱抹掉眼泪,擦得眼眶发红,声音哽在喉咙里,小声跟老板商量,“老板,我手机丢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也免三天房费?”
老板本来听了前半句,还警惕地皱着眉,怕他要报警闹事,结果听完后半句脸色“唰”地变了,伸手指着他就骂:“你这小子跟谁耍鸡贼呢?”
“我没——”时钦想解释。
“手机真丢假丢?”老板拔高嗓门,唾沫星子往外溅,“别糊弄到我头上!房费就免一天,时间一到赶紧退房走人!一个个都想着来占便宜,把我这儿当成啥了?!”
“……”
时钦直愣愣杵在原地,进退两难。委屈拧着他的心,刚擦干的眼泪又扑簌直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废物,遇上点事就崩溃,让人看尽笑话。
他抿紧嘴唇,用袖子死命抹了把眼睛,没注意外面那个刚从招待所门口路过的男人。
凌默收回视线,往前走进街角一家早点铺子,点了份豆浆油条,加了屉包子,坐下来边吃边给迟砚发消息:【东西已经拿走,他身上的钱够他回北城】
很快,屏幕上弹出回复,就一个“嗯”。
两个定位器,一个压进鞋底,另一个更是为此改装了表带。迟砚这心思藏得深,足见对时钦的重视,可找到人了,又听之任之。
凌默一局外人看在眼里,都觉得这手段有些残忍,毕竟没人喜欢被当成棋子摆弄。两人过去什么恩怨他不清楚,拿钱办事罢了。
不过人在短时间内经历大起大落,精神上确实容易崩溃。凌默难得替上司考量,放下筷子,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星川娱乐顶层,迟砚才结束白牧的烂摊子会议,科技公司的事务已全权交给合伙人李望。他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后脚罪魁祸首便不请自来,开口直刺核心。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不急。”迟砚将静音的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坐下来说,“事业为重。”
“一破娱乐公司,你还挺当回事儿。”迟放带上门,话锋一转就扯到旧事,“你以前那同性恋传闻闹得不小,我劝你,在老头子还没老糊涂前,赶紧把婚结了,能争一点是一点。”
“感情的事讲缘分。”迟砚将话头拨开,“迟家的福气,有二哥开枝散叶就够了。”
万年老二的迟放一听这话就不痛快,他在沙发上坐下,往里一靠,端出兄长架势:“你也快二十六了吧?我这儿有个姑娘不错,刚从美国回来,是你嫂子的学妹,家境嘛普通了点,跟你倒衬。”
迟砚面上一派温和,语气却没半分松快:“谢二哥费心,有机会我见一面。最近挺忙的,前天白牧来我办公室又哭又闹,这么大篓子悬着,我这几晚都没睡好。”
迟放眉峰一拧:“怎么还没处理好?”
迟砚只说:“确实棘手。后面他再闹,不一定是跳楼了。”
“操,这小浪蹄子净他妈给我找事儿。”迟放就是为这茬顺道来的,骂完起身走人,脚步都急了,生怕到时订婚宴变命案现场,回头给迟家多添一桩丑闻。
四周安静下来。迟砚拿起手机,点开了那条未读消息。
【他在招待所门口哭了,状态看着不好】
直到吃完早点,凌默才收到新回复,迟砚只交代他别留下痕迹。
他回了个“放心”,回到街对面的一家小旅店,房间沿街的窗口刚好对着那家招待所。接下来只需等待,等棋子主动回到棋盘上,这趟任务也就完成了。
快的话应该在下午。
凌默是这么想的,然而蹲守到傍晚六点,目标没踏出招待所半步,反倒把上司本人等来了。迟砚还穿着正装,一看便是直接从公司赶来,特意打了辆车。
“他一直没出来过?”迟砚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