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激烈了。
他禁不住想逃。
针拔掉了,耀清用手帕替他擦净脸颊,又理了理他额前的乱发:“别怕,没事了。”
“已经退烧了,先休息吧……”
耀清帮他掖好被子,末了,伸手挥熄了仍在跳动的烛光。
帐篷里陷入一片漆黑。
他离开了,林衡以为是避嫌,可他不知道,耀清急匆匆地回到树林,把姓姜的从地上拎起来,恶狠狠地毒打一顿。
“离他远点,我已经报警了。”
半小时后,耀清轻手蹑脚地回来了,一阵沙沙的沐浴后,他跪坐回床边,手掌一下下轻拍林衡僵直的脊背。
他知道林衡没睡:“再过两天,夏令营就结束了。”
“你曾经提议过,最后一天下午,我们请假,自驾去深红谷地的河滩看日落。明天我来租车,好不好?”
林衡笑了声,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动了下:“不是不信任我的驾驶技术吗?”
耀清给他递水,送至唇边:“公路旷野,出不了大事,要是真有个万一,就叫拖车。”
林衡慢吞吞地抬头,盯着杯沿。
耀清的食指轻搭着,指节修长的轮廓,海盐般冷白的肤色,在他的瞳孔中模糊放大,距唇面不过三厘米。
是呼吸可触的距离。
他的心在悸动。
“……闻得到我的气味吗?”
耀清扬了下眉,茫然地眨了下眼:“什么?”
他尚未分化,仍是懵懂的,可林衡却分明嗅到了苦涩又甘甜的气味,像橘皮风干后的淡香,正从自己的身体里丝丝缕缕地渗出。
他的表情想必极复杂,以至于耀清立即道:“我没留意,我再闻下……”
“不、不用,不是这个意思……”
他迟了半拍,耀清已经凑上前来,直挺挺的鼻端贴着他吸气,让他情不自禁地抖了下。
“没闻到。”
耀清闻得很仔细,鼻尖在林衡的发端剐蹭了下,“是什么味道?”
林衡的脑袋是混乱的,他的体温疯狂飙升,思维彻底空白了。
此时此刻,他嗅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只有清爽潮湿的柠檬草气味——是耀清沐浴后残留的皂香,随着衣料的摩擦扇入他的鼻腔,若即若离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像被扼住了喉咙,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是我……我是……”
……
咔哒——
随着淋浴间玻璃门的开合的声响,林衡打了个激灵,思绪迅速从回忆中抽离了。
林衡定了定神,隔着衣领按揉颈后的针孔:“干净的衬衣和长裤我放在门外了,大小应该合身,是我搬家前刚刚洗好的。”
浴室里的人没说话,三秒钟后,他听到脚步声、开门声、窸窣的换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