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羊小说

第314章 另一半拼图（第1页）

林晓发现右手黑色纹路里多出来的，是一团……难以言喻的金色存在。

它没有固定形态，更像是一段无形的“规则尺子”。

林晓能清晰地感知到，这把“尺子”可以用来精确测量“幸福”这种元素的多少，并且。。。

陆轩一路疾行，穿过元初圣域的长廊，脚步凌乱得像是踩在浮云上。神殿两侧的琉璃灯明明静静燃烧，他却觉得光影扭曲，仿佛整条回廊都在旋转。指尖还残留着梦中吉他弦的触感，唇边也似有若无地浮起那一吻的温软??可那不是林晓的吻，那是朱凰的回应，借由杨舒白的记忆，如潮水般灌入他的意识深处。

他不敢停下，怕一静下来，那些画面就会重新翻涌上来：褪去红袍的朱凰，眼波流转如星河倾泻；她捧起自己脸时指尖的微颤，声音低哑地问：“那……你知道什么是……吗？”那一刻，梦境里的他竟没有半分犹豫，仿佛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现实中的陆轩只觉胸口发闷，像是被人用柔软的丝线一圈圈缠紧，越挣扎越窒息。

“我不是……那种人。”他低声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爱的是林晓，一直都是。”

可话音未落，脑海中又浮现出黄兴擦天花板的模样??那块布甩上去时滑稽的姿态，林晓狼狈跳跃的身影，还有自己忍不住笑出声的瞬间。那不是演的，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日常。而那个场景，竟也被嵌进了朱凰与自己的梦境之中，成了他们亲密后的余韵。

这说明什么？

说明杨舒白注入的记忆，并非单纯复制她的经历，而是将“她所感知到的真实情感”与“梦境主人渴望填补的空白”交织融合，编织成一段既熟悉又陌生的幻境。换句话说，梦里的一切，虽然是以朱凰为主角，但其中的情感流动、行为逻辑，甚至细节动作，都来自杨舒白对林晓和黄兴之间关系的观察与记忆。

所以，他在梦中感受到的，并不是朱凰伪装成林晓，而是某种更复杂的东西??是林晓与黄兴共存的状态，在朱凰这个载体上的投射。

陆轩脚步一顿，站在了通往居所的石桥中央。

夜风拂面，湖水倒映着满天星斗，波光粼粼如同碎银荡漾。他望着水中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那张脸陌生得可怕。

“我到底……喜欢的是谁？”他喃喃道。

不是不爱林晓，而是此刻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对林晓的感情，是否早已掺杂了太多关于黄兴的认知？那个会跳起来擦天花板的人，那个笑得没心没肺、总把事情搞砸却又让人无法生气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可如果他们是两个人呢？

如果林晓只是表象，黄兴才是内核呢？

如果从一开始，打动他的，就不是那个温柔安静的女孩，而是藏在她身体里那个吵闹、鲜活、充满生命力的灵魂？

陆轩猛地闭上眼，试图驱散这些念头。可越是压抑，它们就越清晰地浮现出来。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晓时的情景??她在图书馆角落看书，阳光洒在侧脸上，安静得像一幅画。那时他心动了，以为找到了此生唯一的光。

可真正让他笑出声的，是几天后她不小心打翻墨水瓶，手忙脚乱地拿抹布狂擦地板的样子；让他彻夜难眠的，是她某次喝醉后靠在他肩上哼跑调歌曲的夜晚；让他愿意为她对抗整个世界的，是她明知危险仍执意替他挡下审判之雷的那一瞬……

那些时刻，哪一个，真的只是“林晓”能做到的？

陆轩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

他终于明白了杨舒白为何会在梦境结束后露出那种古怪的表情??不是尴尬，不是愧疚，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因为她早就看穿了：陆轩爱的从来不是一个名字，也不是一张脸，而是那个灵魂的本质，哪怕它披着不同的外衣。

可问题在于，这个灵魂，同时存在于两个人身上。

朱凰的梦，不过是撬开他心防的一把钥匙。它逼着他正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矛盾：为什么每次看到黄兴，心里都会莫名安定？为什么林晓偶尔流露出冷淡疏离时，他会感到一丝失落？为什么梦中的朱凰能让他毫无违和地投入深情，而现实中面对林晓时，反而时常有种说不清的隔阂？

因为他潜意识里知道??真正的共鸣，不在林晓身上，而在黄兴那里。

“荒唐……太荒唐了。”陆轩扶住桥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喜欢的人是林晓，我向朱凰表白是因为责任，我对黄兴……只是朋友之间的默契罢了。”

可这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却不躲闪。

他回头，看见黄兴正站在桥头，手里拎着一只竹编灯笼，火光摇曳映照着他略带担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