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二只手、第三只手……十三道身影整齐划一,向他致以最高敬意。
“我们相信你。”白小薇站起,破晓之锋斜指地面,“因为我们亲眼见过,你在最黑暗的时刻,依然选择了光。”
降落伞撕裂气流,十三道身影如星火坠落。
荒漠之上,虚渊裂隙已扩张至千米宽,边缘布满新生符文,与三个月前的祭坛结构截然不同??这一次,阵眼竟是以方圆过往战斗轨迹为基准重构而成!
每一道他曾施展过的灵技、每一次突破极限的爆发、甚至他在梦中无意刻画的符文,都被精准复刻,编织成一座只为迎接“他”而存在的终极试炼场。
“他在模仿你。”孟良玉落地后迅速扫描,“不,准确地说,他在重塑你的人生,试图证明……你本不该走这条路。”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炸裂!
九道光影自沙中升起,竟是一幕幕过去的场景投影:
??幼年方圆在密室中痛苦挣扎,全身插满导管;
??少年时期他在擂台上被打得吐血,却仍不肯倒下;
??高考前夕,他独自在训练场画出第一个完整灵枢阵,兴奋得像个孩子;
??洛迦临死前的笑容,以及那句“你才是唤醒它的最后一块拼图”……
“看啊!”一个声音响起,来自祭坛顶端。
那个“方圆”缓缓转身,脸上依旧空白,唯有一双金色竖瞳冰冷注视着他。
“你看看这些年来你经历了什么?痛苦、欺骗、背叛、牺牲……你明明可以一开始就接受力量,何必活得这么累?”
“因为你不懂。”方圆一步步向前,“这些痛,让我知道自己活着。”
“活着?”对方冷笑,“那你告诉我,当你跪在张永安面前求他解开封印时,他为什么摇头?当你在梦里听见低语呼唤你回归本源时,你为何抗拒?因为你心里清楚??你根本不想做人!你想挣脱束缚,想肆意挥洒力量,想让所有人臣服于你!可你不敢承认!”
方圆呼吸微滞。
那些夜晚,他确实无数次想过??如果我能更强一点,是不是就能改变结局?
如果当初我没有被封印,能不能救下更多人?
这种渴望,从未消失。
“所以你是我的阴影?”方圆低声问。
“我是你的真实。”对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柄与断龙刃一模一样的黑剑,“跟我走,我们一起成为新的秩序缔造者。这个世界不需要温柔的守护者,它需要绝对的力量主宰!”
狂风呼啸,两股气息在空中碰撞。
方圆缓缓拔出断龙刃,剑身映照朝阳,光辉璀璨。
“你说得对,这个世界的确需要力量。”他一字一句道,“但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血脉,不是来自武器,而是来自明知前方是地狱,仍愿意迈出那一步的决心。”
他猛然跃起,脚踏虚空,每一步都踩出古老符文,汇聚成通往祭坛顶端的金色阶梯。
“我不是为了成为神而战斗。”
“我是为了保护那些无法战斗的人。”
“为了不让任何一个孩子,再经历我曾经的孤独。”
剑光斩落!
两柄断龙刃激烈交锋,爆发出刺目强光,整个荒漠为之震颤!
刹那间,天地失声。
方圆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张永安抱着婴儿逃离火海的身影,白小薇雨夜哭泣的脸庞,同学们在操场上奔跑的笑声,还有那座无名碑前,一朵静静绽放的白菊。
“我选择为人。”他嘶吼,“哪怕弱小,哪怕短暂,哪怕遍体鳞伤??我也要守住这份人性!”
师承令骤然爆裂,化作漫天光点融入断龙刃。